第109章 09.姻缘树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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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全都如来自地狱的鬼魅一样，张牙舞爪。而此刻，他的心情极其平淡，只是想要寻到那个证明他曾经的姻缘树，尽管这棵树会让他更加痛苦地面对下去，但他从来不会知难而退。

    那一纸休书，他如何会写下？

    记忆中，他们的甜蜜，难道都是假的？

    风冰凉地吹在他的脸上，这里的雾气很重，稍许片刻，他身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，所幸他穿的极厚，水汽晕染下去也没有能触及他的皮肤，至少心已经冷了的人，外面再多的风霜雨露也对他起不了多大的作用。

    一步步踩在石板路上，白色的缎靴不断发出橐橐的声音，整个幽谷都呈现出一种鬼魅的气氛。

    流水潺潺，山路悠远，凉风习习，更深露重。

    这样的环境下，他走的怡然自得，仿佛已然融入了这片黑暗，唯有那一片昏黄还印证着，他尚且活着，绝非鬼魅。

    这里的山道全都铺好了石板路，没有太难走的地方，想必是这些道姑、尼姑为了方便香客而修葺的，整个地方看起来十分整洁，却萧条。

    一座木质吊桥突兀地挂在山水之间，两山相连，桥底水流声稍显澎湃。

    他迈出腿，踩上去，雾气让整个木质结构显得湿滑，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铁链子，一步步地往前走，整个人都紧绷住，下面的汹涌澎湃就像一只巨大怪兽正准备吞噬他一样。

    这座桥却带给他莫名的熟悉感，每一次的触碰都带着一阵幽香，欲罢不能。

    “慕慕？”他脱口而出，忽然痴痴一笑，按住心房，那颗不安跳动的心脏，如今正在控诉着他，微微的疼痛从心尖上蔓延到全身。

    凌大侠不是看到了？我夫家复姓慕容，自然我是慕容夫人。

    她当初言辞凿凿，为何到了今时今日却落到物是人非的局面。在他的记忆中，那场婚礼，尽管有凌柯来搅局，但她神色凛然，也绝非是个妥协之人，她的模样被盖头遮住，谁都看不见她的模样，只是那语气，坚定不移。

    一步步朝着前面，亦步亦趋，生怕触及到真相，却又不得不去触及。

    吊桥之后，却是蜿蜒的峡谷，只能容下一个人走过，这里他曾背着她往上走，那时的她面色苍白，整个身子宛如掉入冰窟一般，毫无生气。

    百余步之后，豁然开朗，空旷如他此刻的心境一般，空落落的什么都想装进去，却什么都装不下。

    昏睡了三日，她才睁开惺忪的眼睛，当阳光落入她眼睛的那一刻，她甚至怀疑她是否还在做梦？

    床榻边上，累到趴着小憩的男人.……心中涌出一股子感慨，有感动，有开心，有心酸，还有一些难以明言的情绪，百转千回之间，现在轮到他来照顾她了。

    伸出手，苍白毫无血色的手轻轻地拂过他的头发，轻微的触动让他陡然惊醒，双眸之中的冷厉一扫而光，声音也万分轻柔：“你醒了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她轻轻地应着他，总是觉得现在的他不似他。

    他的转变，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。

    “渴吗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慕容瑾站起身来，沾染着一些青苔和泥土的白色缎靴分外刺眼，她微微蹙眉：“你去过哪儿？”

    倒水的手微微一滞，慕容瑾垂下头，双手撑在桌子上，手臂笔直，他苦笑：“找到了过去，虽然不全面，但至少，我能明白她的心情。”

    梨花双眼微微朦胧：“你找到了姻缘树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上面写的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慕容瑾笑了笑，转过身，白灿灿的牙齿却显得无比悲凉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错了一步，他和卓思慕之间的兜兜转转，原本就不该涉足，因为一个不能说的承诺，几乎赔上他的一生。凌柯的坦然，卓思慕的理所当然，他竟没有一丝恨意。

    姻缘树上的铭牌，上面的字迹他很熟悉，但也刺痛了他的双目，当时她究竟是以什么心情来写下那些字。

    现在想来，释然许多。

    他将水杯放在床沿，又将梨花扶起来，再将水杯交到她手中，一言不发，很认真地做这些事。

    梨花却在他即将抽身而去的那一刻，拽住他，他的手很凉，从一开始的抗拒，到现在的不挣扎，他们之间存在太多的朦胧，而这一层窗户纸仿佛只是她的一厢情愿，就算是一厢情愿，她也要死缠烂打下去。

    “你只是觉得对不起卓思慕，有没有想过我？”

    这是第一次，梨花对慕容瑾的控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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