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3章 此心光明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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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p;   nbsp新主粮的推广初步取得成效，有朝廷做表率，又有太医院做背书，百姓并不如何抵制。

    nbsp让李青意外的是，百姓在保障了基础生活之后，不是立时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，而是跳跃性的开始追求精神享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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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乡镇之上，小茶馆、草台班子之类带有娱乐性质的产业，逐渐兴起，备受追捧。

    nbsp当然，这只局限于江南地域。

    nbsp北方如何，李青虽不甚了解，却也知道绝达不到这种程度。

    nbsp李青一边为小云诊治，一边教授一众师弟们如何体察民情，如何发现问题……

    nbsp至于如何解决问题，李青并未教授，一方面是师弟们的积累还不够，另一方面李青也还未想好边界线的划分。

    nbsp平头百姓，士绅官吏，乃至皇帝，都要有一个‘边界，一个不能逾越的边界。

    nbsp不然，秩序就会混乱。

    nbsp数千年的洗礼，大家都有了个模糊的概念，也不会轻易逾越。

    nbsp可李青的这支武装不同，既不是平头百姓，也不是士绅官吏，更像是……有着侠义精神的匪。

    nbsp故此，边界一定要无比清晰、明确！

    nbsp既要有正义感，又不能正义感爆棚，要在理想和现实之间，找到最平衡的一个点，如此，才不会背离李青的初衷。

    nbsp夏去秋来，秋去冬来……

    nbsp一个寻常的下午。

    nbsp李青、小云沐浴在暖阳下，平静的望着天边。

    nbsp当初那个格竹子的叛逆少年，走到了人生尽头。

    nbsp满头白发在阳光的映照下，比前几日下的雪还要白，还要刺眼，整个人形如枯槁，眸子失去光彩，还被松弛的眼皮盖住大半。

    nbsp忆往昔，如昨日，今却不忍直视……

    nbsp“先生。”王守仁轻声开口，神情恬静。

    nbsp“嗯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大限已至。”

    nbsp李青双眸眨动数下，说：“还早呢。”

    nbsp王守仁轻笑了笑，道：“真的可以了，别离的最后一幕并不美好。”

    nbsp李青没说话。

    nbsp王守仁微笑着说：“就如先生当初和于少保那般，不好吗？”

    nbsp良久……

    nbsp李青缓缓道：“小云，你可有什么心愿？”

    nbsp王守仁眨了眨眼，露出浑浊却晶亮的眸子，笑意纯净，不染纤尘：

    nbsp“此心光明，亦复何言？”

    nbsp少时立志做圣贤，格过竹子，读过兵法……二十岁中举，之后醉心儒学、禅宗、道学，以致进士数次不中，却毫不气馁；

    nbsp一句“你们以不登第为耻，我以不登第却为之懊恼为耻”，令无数学子汗颜；

    nbsp之后，为解父忧，刻苦读书，一举中第，入工部，按部就班；

    nbsp再之后，为追寻理想，毅然决然放弃仕途，苦己心志，数十年的沉淀积累，终于厚积薄发，一朝得悟，开创《心学》；

    nbsp再之后，代天巡狩，学以致用，破山中贼之心中贼，平宁王叛乱……

    nbsp再再之后，功成身退，回乡讲学，学生无数。

    nbsp纵观这一生的履历，立功、立德、立言，古往今来有几人比得？

    nbsp是啊，何须多言……

    nbsp李青望着王守仁。

    nbsp王守仁神色平和，微笑以对。

    nbsp许久……

    nbsp“小云……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nbsp王守仁轻轻说：“这一路崎岖漫长，惟愿先生一路顺风。”

    nbsp李青“嗯”了声，缓缓起身，“走了。”

    nbsp王守仁轻轻“嗯”了声，微笑目送。

    nbsp临出庭院之际，李青止步，回头。

    nbsp暖阳下，小云长发雪白耀眼，双眸浑浊，嘴角带笑，一股清风徐来，额前发丝随风飘散，好似一幅水墨画晕染开来，轮廓模糊……

    nbsp李青收回目光，一人前行……

    nbsp…

    nbsp李青告别了小云，告别了杨慎，

    nbsp带着一众小师弟离开了余姚，没回金陵，去平不平……

    nbsp数月后，

    nbsp又是一个寻常的下午，李青得知了小云的境遇。

    nbsp在他离开数日后的一个夜晚，小云在家中平静逝去……

    nbsp之后，无数《心学》学生穿着麻衣，哭送阳明先生，江南官员亦多有仰慕阳明者，为其上表朝廷。

    nbsp十年代天巡狩，又平宁王叛乱，如此功绩，朝廷又怎可无动于衷？

    nbsp京中大员，亦为其上表请封。

    nbsp经过短暂的讨论之后，皇帝下旨——

    nbsp追封特进光禄大夫、上柱国！

    nbsp追赠：新建侯；谥号：文成！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李青得知这些时，一切都盖棺定论了。

    nbsp他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嘴角，强挤出一个轻轻的笑，轻声呢喃：

    nbsp“就当如此，就该如此，就应如此……”

    喜欢。

第303章 此心光明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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