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风暴沉船期·焚城漫窑洞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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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意抚过水闸刻痕,"借涨潮之力撞开陶闸,引海啸倒灌泉州城。"
她将铁算珠按进水闸枢钮,珠面"丙寅"二字与刻痕严丝合缝。
闸门轰隆开启的刹那,二十道水龙卷冲天而起,裹挟着磁砂的漩涡竟反向灌入福船残骸。
子时整,最后一声陶爆沉寂于海底。
沈知意从泥沙中扒出半块磁州窑陶符,符面"浩然正气"四字已被浪蚀去半边。
陆云袖的刀尖挑起件焦黑飞鱼服,襟内暗袋藏着半封未毁的密信。
"...七日后,宁波港..."
她借着残月展开信笺,磁州窑釉料写就的字迹正在潮气中消退,"...四十九处陶炮阵..."
东南方忽有马蹄声破雾。
八匹辽东马踏浪而至,鞍上骑士皆佩磁州窑陶制腰牌。
为首者扬起手中陶弩,弩机纹路与居庸关残箭如出一辙。
"沈姑娘,严阁老托我问句话。"
他掀开遮面陶甲,露出与罗九川相似的釉色义眼,"令尊熔剑时,可曾料到这把火会烧尽大明九边?"
海风骤起,沈知意腕间铁算珠烫如烙铁。
海平线上新涌的乌云,正化作磁州窑窑火般的血色。
咸涩的海风卷着陶符碎屑掠过沈知意的眉睫,她凝视着骑士手中寒光凛冽的陶弩,
忽然想起父亲熔剑那夜说过的话:磁州窑的冰裂纹,原是烧窑时故意泼水淬出的伤痕。
"家父熔的是剑,燃的却是……"
她将铁算珠按进腕间灼痕,"就像这辽东磁砂遇火即熔,严阁老当真不怕引火烧身?"
骑士的义眼在月光下泛起釉色,抬手间陶弩已对准陆云袖眉心:"沈姑娘可听过'血陶'?嘉靖二十二年冬,磁州窑第七孔窑炸出三百具焦尸..."
陆云袖的绣春刀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,刀身映出东南方海面异样的浪涌。
沈知意顺势将铁算珠掷向礁石,珠面"丙寅"二字竟在月光下折射出磁州窑特有的冰裂纹路。
"陆大人!"
她突然指着正在退潮的滩涂,"看那些牡蛎壳!"
月光倾泻处,成片灰白贝壳上泛着诡异的糖霜光泽。
陆云袖挥刀斩落,牡蛎壳裂开的瞬间涌出黑褐色液体——竟是磁州窑洗釉用的迷魂散。
骑士的冷笑冻结在陶甲后:"子时三刻,钱塘潮信..."
破空声骤起,八支陶箭分射两人要害。
沈知意扯下羊皮袄抛向半空,箭簇穿透皮革时迸发的靛雾里,陆云袖的刀锋已割开两匹辽东马的蹄筋。
"上马!"
沈知意抓住缰绳的刹那,坐骑突然发出凄厉嘶鸣。
马腹不知何时爬满磁州窑陶制蜈蚣,甲壳缝隙正渗出糖霜状的毒粉。
"是毒!"
她翻身滚落鞍鞯,袖中玉蝉堪堪接住射向咽喉的冷箭,"陆大人,震位有旧船!"
两人撞入废弃福船时,船板缝隙突然探出数十只陶制利爪。
陆云袖的刀风扫落暗器,刀尖却传来金石相击的钝响。
这些机关竟与居庸关地宫如出一辙。
沈知意抚摸着舱壁冰裂纹:"是罗九川改良的陶机栝,用火药砂替代了青铜簧片。"她突然将耳廓贴住某处船板。"底下有活水声!"
刀锋撬开的暗格里,蜷缩着个浑身覆满陶屑的匠户。
那人颤抖着递出半块磁州窑陶符,符面"浩然正气"四字下,赫然刻着宁波卫所的暗记。
"...盐场..."
匠户咽喉发出陶哨般的嘶鸣,"...陶俑运尸..."
话音未落,船底突然传来陶轮转动的轰鸣。
陆云袖拽着沈知意撞破船窗,身后整艘福船竟如陶坯般塌陷,涌出的不是海水,而是混着磁砂的褐色糖浆。
宁波盐场。
沈知意蹲在盐垛后,指尖摩挲着陶符暗记。
晨雾中传来规律的陶器撞击声,二十辆牛车正往盐仓运送陶瓮,车辙深达五寸——与居庸关运送红衣大炮的规制相同。
"不对劲。"
陆云袖忽然按住她肩头,"拉车的不是牛。"
沈知意眯起眼睛,那些套着牛皮的"牲畜"步态僵硬,蹄铁与地面摩擦竟迸出陶器特有的脆响。
最末那辆牛车的陶瓮突然开裂,涌出的不是海盐,而是半截刻着工部火漆的陶制铳管。
"是严党用陶俑伪装的运尸队!"
她摸出铁算珠测算车辙间距,"跟着他们能找到陶炮阵..."
盐仓深处传来孩童嬉闹声。七八个总角小儿正在踢弄磁州窑陶响球,球身绘着严府狼头纹。
沈知意瞳孔骤缩——那陶球转动的韵律,竟与泉州港孔明灯爆炸前的陶铃节奏相同。
"小心!"
陆云袖的刀风扫开陶球,落地即炸的碎片里迸出磁州窑特制的毒蒺藜。
孩童们突然发出陶笛般的尖笑,四肢关节竟以陶榫连接,转身时脖颈裂开,露出内藏的连弩机栝。
"是陶俑!"沈知意扯下外袍卷住射来的毒箭。
刀光剑影间,她瞥见某个人。
盐仓地砖忽然塌陷,露出磁州窑陶砖铺就的密道。
第31章 风暴沉船期·焚城漫窑洞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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