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5章 陈默2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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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bsp甲板上有二三十名水手，忙着除冰防冻，铁铲刮擦甲板的声音、口令声、缆绳拖动声交织。

    nbsp空气中弥漫着煤烟、铁锈、海腥和庞大机械特有的金属冰冷气息。

    nbsp陈默的目光扫过那些巨炮，脸上适时浮现出惊讶与敬畏，带着恰到好处的、乡巴佬式的震撼，轻声赞叹：

    nbsp“这么大的船，这么大的炮……长官，这要是真正开起火来，那该是多么……多么吓人的场面啊！”

    nbsp他的声音里，混合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、被巨大武力震慑的“怯意”。

    nbsp每一个音节，都精准地扮演着无知者的惊叹，唯有紧贴药箱背带的手指，在无人可见处，微微蜷紧了一瞬。

    nbsp艾弗森就喜欢看到陈默这种“没见过世面”的反应，这极大地满足了他的优越感。

    nbsp他挺起胸膛，语气更加得意：“哈！托马斯，这不过是艘排水量650吨的炮舰‘不屈号罢了！等你见到排水量一千多吨的护卫舰‘香农号——喏，就泊在那边，”

    nbsp他伸手指向码头外侧一艘体型更大、线条更修长、炮窗更多、桅杆更高耸的军舰，

    nbsp“你才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海上堡垒！它光是8寸（203mm）的大炮，就有足足10门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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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正是这些无畏的勇士和它们忠诚的炮口，让那些华夏人跪在地上，乞求我们的仁慈！”

    nbsp艾弗森的话语里，充满了帝国军人的傲慢，和对华夏的极度蔑视。

    nbsp说到“华夏人”三字时，艾弗森像是忽然想起什么，话语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nbsp他转过头，目光落在陈默有着明显混血特征的脸上，尤其盯着那双灰绿色的眼睛，带着一丝试探和玩味，眨了眨眼：

    nbsp“托马斯，我这样说……你不介意吧？毕竟……”

    nbsp他没有说下去，但意思昭然——毕竟你身上也流着一半华夏人的血。

    nbsp“华夏人”——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，猝不及防地烫在陈默心口上。

    nbsp一股灼热的血，猛地冲上头顶，几乎要冲破那层精心维持的谦卑面具。

    nbsp父亲悬在榕树下挣扎的身影，伴随着绞索摩擦树干的刺耳声响，瞬间撕裂了眼前冰冷的钢铁景象。

    nbsp他几乎能感觉到，那绳索勒进自己脖颈的窒息感。

    nbsp此时坚韧的意志力，如同绷紧的弓弦，死死勒住那即将喷涌的热血。

    nbsp他面不改色，脸上却堆满了更加谦恭，甚至带点惶恐的笑容。

    nbsp微微欠身，语速稍快地催促道：

    nbsp“长官，您说笑了。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葡萄牙公民，在仁慈的主见证下受洗。华夏国的事，与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    nbsp“我们还是快去看看舰长阁下吧，冻疮拖久了，可不好受。”

    nbsp他的语气自然流畅，带着急于完成差事的学徒的焦急，将那一丝可能的“冒犯”轻巧撇开，并用“葡萄牙公民”的身份，和“主”作为挡箭牌。

    nbsp唯有肩胛骨下，药箱皮带勒紧的地方，传来一阵细微而持续的痛感，提醒着他此刻的真实。

    nbsp艾弗森盯着陈默那略带惶恐，和急于辩解的表情看了两秒，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，刚才那点微不足道的疑虑，瞬间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nbsp“哈哈哈！说得对，托马斯！走，带你去见见我们尊贵的、正在被冻疮折磨的舰长！”

    nbsp他重重地拍了一下陈默的后背，力道大得让陈默踉跄了一下，随即引着他，穿过冰冷的甲板，走向舰桥下方，那相对温暖的军官生活区。

    nbsp舰体钢铁的冰冷，透过靴底直透上来，混合着煤炭、煮咖啡和陈旧皮革的味道，形成一种属于征服者的浑浊暖意。

    nbsp陈默低垂着眼睑，目不斜视，紧跟着艾弗森的步伐，像所有谨小慎微的侍者一样，避开忙碌的水手和冰冷的器械。

    nbsp每一步，都踏在仇敌的心脏地带！

    nbsp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在艾弗森吐出“华夏人”三个字时，那榕树下悬垂挣扎的身影，母亲临终前的嘱咐，在这钢铁巨兽冰冷的腹腔阴影里，骤然变得无比清晰。

    nbsp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药箱的背带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，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锚点，将他牢牢钉在“托马斯·陈”的躯壳里。

    喜欢。

第415章 陈默2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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